第 20 章 chapter20

晚上洗过澡后,岑蓁躺在酒店床上看手机的群消息。

为了让谢庆宗知晓进度,剧组群里每天都会发一些训练花絮,岑蓁每晚睡前也会看那些视频复盘自己的动作。

“孟少爷没骂你什么吧?”池玉遵医嘱来给岑蓁抹药,好奇地问她。

岑蓁摇头,“没。”

池玉往手里挤了点药膏,随意道,“那你们怎么待了那么久。”

岑蓁视线落在刚刚点开的花絮视频上,思绪却随着池玉这句话走神飞出去。

他们在小雪屋里待了很久吗?

岑蓁只记得她后来再坐到他身上时,他莫名地笑了一声,对她说:“岑蓁,你真了不起。”

岑蓁不明白他的意思,稍稍侧头,便撞入他隐晦不明的眸里。

浅淡的笑意还未褪去,他眼尾上挑,也在望着她。直到目光慢慢变得灼热,似有情愫闪过,瞬息又消失不见。

他这次过来没穿西装,宽松的黑色飞行服套在身上,倒透出几分玩世不恭的少年气。

也奇怪,偏偏这样的打扮让岑蓁觉得这好像才是传闻中那个恣意乖张的孟家二公子。

之前那些,都不是他。

此刻,即便两人只是交易关系,可坐在一个男人,一个长相无可挑剔的男人腿上,岑蓁的脸还是难以克制地泛了红。

他身上的气息侵略性地涌来,她不得不避开他的视线,总算关心一句,“孟少爷在明州转机去哪里?”

“香港。”

“……?”听闻答案,岑蓁不能理解地看向他。

沪城直达香港的航班那么多,他用得着从沪城大老远绕到北方的明州,再绕去南方的香港?

他没事吧。

孟梵川当然明白岑蓁在纳闷什么,不过他并不想解释,向后轻靠了下问,“听说这里有咖啡喝。”

岑蓁这只刚刚得了糖的“小雀鸟”当然心领神会,刚好借此从他身上离开,“嗯,我帮你泡一杯。”

即便是离开了,背对着孟梵川的岑蓁也依然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始终没离开的目光,太过直白,充满平静却汹涌的危险感。

“岑蓁。”他的声音在背后淡淡提醒,“你要的角色有什么戏份你知道的。”

岑蓁当然知道。

她低头泡好手里的咖啡,走回他面前放下杯子,才犹豫地问,“你……介意吗。”

他是金主,他如果不喜欢自己的雀鸟与别的男人做戏,大可动用背景干涉剧情,干涉拍摄。

可岑蓁不想这样。

电影是严肃的,是完整的,每一个剧情都千丝万缕地贯穿全片,如果只是因为他的不喜欢而删改,那她何必费尽心思去得到李桃这么一个不完美却充满张力的角色。

她大可去演张桃,王桃,演任何资本喜欢的脸谱角色。

岑蓁等着孟梵川的回答,然而那人后来只喝着她泡去的咖啡,没再说任何话。

……

“你又在走神?”池玉轻轻拍了拍岑蓁的腰,“转过来,抬腿。”

岑蓁的思绪被池玉拉回来,本能地照做。

她仰躺在床上,轻轻屈膝弯起左脚,身上的睡裙也因此滑落到腰间,露出纤细光滑的腿。

池玉看了一眼,不禁在心里感慨造物主的不公平。

同样是女孩子,岑蓁犹如一件窈窕有致的艺术品,该细的地方纤纤一握,该挺的地方如雪似酥,整个身体一丝赘肉都没有,让池玉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你吃什么长大的啊?”池玉好奇地摸她的腿,感觉在摸剥了壳的蛋白。

只是她身上好凉,好冷,“你体寒吗?”

岑蓁被池玉蹭得痒,盖上被子掐掉她的好奇心,“不早了,快回去睡觉。”

池玉嘿嘿笑了两声,“我终于理解孟少爷为什么要签你了,你这么漂亮,我是老板我也签。”

“……”

是吗。

也许吧。

孟梵川说她有最好的牌,应该就是自己这副皮囊,被他欣赏,才得以换取如今这些机会。

岑蓁的兴致忽然就淡了下去。

池玉离开没多久岑蓁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冷,拼命裹被子也好像抵挡不住那股突然涌来的寒意,她睁开眼,才发现空调停了。

岑蓁疑惑地下床又摁了几次遥控器,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手拉开房里的窗帘,落地窗外的雪山一片黑寂,往常雪道上亮着的夜灯全都熄灭了。

为了更有效率地训练,岑蓁早前退掉了温蕙给她订在市区的酒店,直接住在了雪场附近。这里条件设施都一般,唯一的优势就是距离。

看手机,才晚上10点半。

离天亮还早,岑蓁披上外套正打算去问问前台怎么回事,池玉便发来消息告诉她:雪场突然大面积停电了,酒店的应急电源也只能保证电梯等公共设施,电路正在抢修,恢复时间未定。

「你怕吗?要不我陪你来睡吧?」

岑蓁不想让别人从暖和的被窝里折腾起床,回她,「没事,不用。」

收起手机,岑蓁慢慢发现了比四周陷入漆黑恐惧更麻烦的问题。

失去供暖的房间仿佛瞬间被寒冷吞噬,即便把所有厚衣服都盖在被子上面,还是难以抵挡零下的温度。

呼出的气息自动成雾,岑蓁在被子里轻轻摩擦掌心,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可夜太漫长,寒冷更是让这份漫长变得煎熬。

岑蓁从小便是怕冷体质,一到冬天手脚都是冰冷的,眼下她实在冷得睡不着,只好睁着眼睛发呆。

翻来覆去间,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以为是池玉,岑蓁去开了门,却发现是张陌生面孔,“岑小姐,孟少爷让我来接您。”

岑蓁愣怔,“接我?”

话音刚落,孟梵川的短信好像掐准了时间发到了她手机上。

没有多余的话,简单三

个字:过来睡。

岑蓁:“……”

岑蓁当然不知道,下午刚得到教训的池玉不敢再对岑蓁的日常有任何怠慢,生怕这突然停电的夜晚会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就报备了温蕙。

所以此刻面对来接自己的人,不知情的岑蓁本能地又朝不可言说的方向想去。

沉默了几秒,她点点头,“稍等我换件衣服。”

岑蓁如今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她和孟梵川之间可能发生的一切,何况他完成了他所承诺的,自己也该主动懂点事。

十分钟后,汽车载着岑蓁开往孟梵川和温蕙下榻的酒店。

市中心,整个明州乃至北方最豪华的超星级酒店,每到夜晚降临,无数男女都会在这里度过美好的一夜。

岑蓁进电梯时也在想,希望属于她的这个夜晚不会太糟糕。

电梯停在12楼,带她来的人引路,将岑蓁带到一间房前,刷了房卡转身对她说:“您在这里好好休息,晚安。”

门开的瞬间便有热气扑来,岑蓁道谢后在房间门口顿了片刻,做足心理建设后才轻轻走进去。

满以为会看到孟梵川的身影,可岑蓁进去后意外发现,房间竟然是空的。

床铺整齐干净,一看就是还没有人入住。

岑蓁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想会不会是孟梵川出去了还没回来,环顾四周,正茫然不知该坐还是站时,温蕙忽然出现在门口。

她敲了两下房门,“来了?”

岑蓁怔住,“蕙姨?”

温蕙走到她面前,确定房里暖气正常供应后说:“来了就赶紧休息吧。”

岑蓁有点转不过弯了,孟梵川让她过来睡,难道就是单纯的……睡觉?

温蕙没看出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继续道:“今晚我跟谢导和教练谈过,允许给你放两天假缓一缓,你前面练得太狠了,听话。”

她说完揉了揉岑蓁的头便要走,临走前很随意地摸了下她的手,“这么冰?怪不得梵川说你怕冷,好好睡吧。”

岑蓁:“……”

温蕙关上门离开,房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却持续在岑蓁耳边回荡。

孟梵川怎么知道她怕冷?

哦,好像是刚认识时他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留在北城发展,她随口说过一次。

他竟然还记得吗?

岑蓁在无人的房间里缓缓坐下,不知道是因为暖气开足了,还是别的原因,她冰凉的身体在一点点回温,那种温暖蔓延进四肢百骸,在心深处的某个节点微妙地荡了荡。

如温蕙所说,岑蓁睡了一个踏实的觉,整晚都没有见到孟梵川。

第二天,岑蓁还是很早就起了床,本想跟温蕙说一声再走,却又不知她住哪个房间。

不得已,只好分别给她和孟梵川发了两条短信。

一分钟后,孟梵川打来了电话。

他在通讯录里的名字早已从“秘书小姐”改

成了“孟少爷”,眼下在屏幕上闪动,岑蓁稳了稳心神按下接听。

“喂?”

“教练说了让你休息两天。”他声音有些慵懒的沙,应该才醒。

岑蓁当然知道,但总共就两周的训练期,她每天都恨不得把24小时掰成48小时来用,哪里还敢休息。

“我的腿没什么了,最多,我今天减少一点训练量。”岑蓁尝试着说服孟梵川。

手机那头静了片刻,有被子被掀开的窸窣声音,“一个教练怎么顾得上盯两个人。”

岑蓁没明白他要表达什么,“那你的意思是?”

孟梵川:“你非要练的话,我来盯你。”

“?”

直到和孟梵川一起站在雪场山脚下,岑蓁还有些没回神。先不说这种专业的滑雪很危险,退一万步,这里是他和自己打情骂俏的地方吗?

她在工作,绝不可以让私事掺和到公事里来。

“孟少爷。”岑蓁神情严肃又认真,“这里不是玩的地方,滑雪很危险。”

孟梵川看了眼岑蓁手里拿着的东西,觉得好笑,“这什么?”

岑蓁一顿,尴尬地把乌龟垫藏到身后,“池玉给我买的,防摔的……”

岑蓁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屁垫”两个字。

最初两天学滑雪时她都带着这个,后来她嫌幼稚就不带了,但经过昨天的事,为了防止自己再受伤延误进度,岑蓁决定还是尽可能地做好一切防护措施。

她觉得孟梵川在故意转移话题,抓回重点,“你听到我刚刚说的吗?滑雪不是闹着玩,万一你受伤了,我——”

短暂一顿。

“嗯?”孟梵川等她往下说,“你什么?”

岑蓁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怕担不起那个责任。

她已经能想象出来新闻的标题——「豪门公子为博红颜一笑滑雪,全身多处骨折。」

不怪岑蓁想得多,她在雪场的这些日子经常听工作人员说,这里每年都会出几个事故,往往都是技巧不精或者过分自信的,比如明明水平只能在初级道滑的,却要逞能跑去中、高级道耍帅。

但现在孟梵川问,岑蓁当然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抿了抿唇,迎合他说:“我当然会担心你的安危。”

孟梵川睨着她,像是在确认她话里有几分真情实意,微顿才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勾了个笑容,指着雪场远处的高级道说:“去那等着我。”

岑蓁:“……”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岑蓁无法说服孟梵川,只好赶紧给温蕙打电话,可电话没接通,大概还在睡觉,她只好给温蕙发了条消息:

「蕙姨,孟少爷要陪我滑雪,还要去高级道滑,我拦不住他。」

发完消息岑蓁就赶紧去更衣室换了自己的雪服,出来后直奔孟梵川刚刚指的高级道。

早上七点半,雪场几乎没有游客,看过去白茫茫一片。

高级道顾名思义,更适合

有滑雪基础,经验丰富的高段位玩家,岑蓁在教学道苦练了一周才勉强可以在初级道顺畅滑行,孟梵川一来就上最高难度,还是整个雪场最陡峭的犹如跳崖体验感的黑线9号道。

岑蓁在山脚下没看到人,猜测孟梵川已经乘缆车上了山顶,虽然他让自己在这里等着,可岑蓁怎么敢任由他。

本打算也跟着上缆车,又怕中途错过,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山脚徒步上山。

高级道全程约1200米路程,各种大小不同的坡度连绵起伏,一眼好似看不到尽头,岑蓁提着雪板往上走,也幸好他们来得早,雪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至少没有人流的障碍。

走了快两百米的时候,岑蓁察觉山顶上方有动静,停下看出去。

被白雪覆盖的远处山脉上方,一道逆着光的黑色身影由远及近,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视野里。

岑蓁怔了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茫然。

那道身影的动作极其敏捷,黑色雪服的外套松垮地敞开,每一次转向都有种游刃有余的乖张。

他的动作太自如了,几乎是行云流水地穿过那些坡道,轻松到甚至有些随心所欲。

以至于他突然在空中做了个转体再稳稳落地时,岑蓁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刚刚是什么黑色的东西飞过去了……

摩擦溅起的巨大雪雾短暂模糊了岑蓁的视线,待漫天的雪雾散开,她才看到孟梵川已经停在了山脚下。

他摘了头盔,漫不经心地站在那,和岑蓁遥遥相望,似乎在问:

——够格盯你吗?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岑蓁还在巨大的视觉冲击里没回神,懵懵地拿出手机。

温蕙发来的消息——

「没事。他19岁就在加拿大滑□□野雪了,你的教练都不一定有他行。」

岑蓁:“……”

岑蓁呆呆地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奇幻梦境里,直到温蕙又发来一段视频,眼前的画面才变得真实起来。

「梵川20岁在加拿大拿的自由式滑雪金牌,他教你大可放心。」

点开视频,皑皑白雪下,孟梵川身着极酷的黑色滑雪服,单板被他完全掌控着,好像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他轻松穿梭在险峻的雪道之间,各种复杂的组合动作信手拈来,甚至连镜头都跟不上他飞转的速度。

这是岑蓁第一次看到,陌生的,另一面的孟梵川。

有着野蛮生长的,属于年轻人的自由,激情和勇气。

岑蓁隐隐觉得,他好像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

慢吞吞关掉手机下山,岑蓁拖着雪板走到孟梵川面前,没了刚刚的质疑,她抿了抿唇对大少爷虚心请教:“……那我们在哪里练。”

-

在和孟梵川签订合同之前,岑蓁想过无数种和他相处的可能,唯独没想过,两人有天会像现在这样,在茫茫雪山上你教我学。

说出去多新鲜。

孟梵川依然是

一贯不变的金主气势,单独给岑蓁包下了一条初级道,他漫不经心地跟着她这个小菜鸟身后,纠正她的动作。()

岑蓁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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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倒是不讲情面,岑蓁做的不标准的地方他会让她反复做,偶尔岑蓁不小心摔了,他会在扶她之前先笑一笑她朝天的龟壳屁垫。

一点都不像什么金主。

让岑蓁偶尔恍惚觉得,如果抛开他豪门的身份,抛开他高不可攀的背景——

或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岑蓁,刹车,在干什么?”

声音忽然落到耳里,岑蓁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本该转弯的路线,现在正朝孟梵川站的位置滑过去。

他在叫她刹车,可她看着他的脸,脑子里忽然好像什么都不会了似的,就那样直线朝他冲过去。

感觉下一秒就要把孟梵川创飞,岑蓁花容失色:“你让让!”

可孟梵川也踩着雪板,在岑蓁极快的加速度下,那一点短暂的距离也来不及让他转到其他地方去。

他索性便在原地没动,等岑蓁莽莽撞撞冲到自己面前时,无奈地伸手去接。

人是接住了,但巨大的惯性冲击也让孟梵川不可避免地仰倒,还没喘口气,一具柔软的身躯又紧跟着趴到了他身上。

孟梵川发出一声闷哼。

“……”

“……”

四周万籁俱寂,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一起小小的相撞事故,就算有人注意到了,大概也会以为是普通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女人整个趴在男人的身上,屁股上还绑着一块龟壳屁垫,男人的双手扶在她腰间——

多可爱。

多恩爱。

岑蓁在教学道练习这么多天,从没发生过这样尴尬的事,她的脸已经快速红到了耳后,动了动想起来,腰间的那双手却没松开。

身下的男人似是无声一叹。

“你是笨蛋吗,这样也能摔?”

岑蓁:“……”

岑蓁抬起头小声辩解,“我说了让你让让了。”

两人的视线在这里交汇,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近在咫尺,四目对视,彼此隔着雪服的胸腔逐渐同频起伏,岑蓁颤了颤眼睫,移开视线。

寒冷的户外,她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孟少爷还是别教我了。”

“为什么?”

岑蓁实话实说,“我会分心。”

他们的关系摆在那,永远不可能正常健康地相处,她现在只想心无旁骛地训练,实在抽不出心思去应付他。

孟梵川微顿,松开了扶在她腰间的手,“明白。”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岑蓁说的“分心”,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某种思绪里,半晌才轻轻扯唇:“其实是我借机。”

岑蓁趁机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不太懂他的意思:“借机?”

反应了两秒,又好像理解过来:“你是说,你很久没滑雪了吗?”

的确是太久了。

父子关系的第一个裂隙大概就是从他18岁玩滑雪开始,争执,阻挠,一路崩塌。

孟梵川没回答岑蓁,解开雪板站起来淡淡说,“我明天早上的飞机离开明州。”

岑蓁明显察觉到孟梵川突然淡下去的情绪,以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弥补,一时混乱竟鬼迷心窍开口:“还回来吗。”

孟梵川抬头看她。

岑蓁也被自己莫名其妙问出来的话怔住,想收回已经来不及,空气中倏然蔓延出不可言说的暧昧,他望过来的目光如有实质,缓慢在脸颊烧起不知所措的灼热,岑蓁慌乱低下头,“我的意思是——”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反而添了几分委屈的脆弱感。

孟梵川就那么看着她,顿了顿,忽然慢走过去将人揽到怀里。

冰天雪地下,岑蓁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充满年轻的野性和蓬勃。她乖巧地被他抱着,接收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身体竟不再像上次那般僵硬。

是不是戏做久了,总会适应。

“教练不是给你放了两天假吗。”

声音从上方落来,岑蓁茫然地抬起头,便看到孟梵川望着她垂下的视线,很自然地说:

“明天跟我一起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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