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chapter52

岑蓁不知道孟梵川什么时候过来的,更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但无论如何,最后一句他一定听到了。

岑蓁心里一紧,当场就站了起来,想对他解释些什么,可那一刻又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因为太在意,所以才将他们未来的种种可能想过一遍。

他恰好听到了最差的那一种。

“岑小姐先下楼吧。”孟松年平静打断两人对望的画面,对岑蓁说:“我正好也有话要问他。”

岑蓁抿了抿唇,转身对他微微颔首,“谢谢叔叔的茶。”

说完她往书房外走,经过孟梵川身边时,他的目光却没有回应自己,岑蓁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先下了楼。

门带上,孟松年走了几l步到儿子面前,微哼了一声,“你在谈什么恋爱?”

孟梵川还沉浸在岑蓁最后那句话里,气血翻涌,深深压下情绪,“您要指教什么?”

孟松年却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人家甚至根本没想过跟你有未来。”

“……这不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吗?”孟梵川冷笑道,“她有眼睛,有耳朵,会看网上的新闻,会听外面的人说,全北城都知道我有未婚妻,您让她怎么想,往哪儿想?”

孟松年被他说到噎住,忽然想起岑蓁刚刚那句——“曾经有人问我能给梵川带来什么”

孟松年目光微沉,隐隐明白了什么。

如非立场对立,谁会去问岑蓁这样尴尬的问题?

能这样问出来的,自然是那个觉得自己能给孟梵川带来什么的人。

孟松年转过身,回到桌前再想喝茶,却发现杯里的茶已经凉了。

像是一种暗示——时不待我。

昨晚儿子每一次的笑容他都看在眼里,这些年父子嫌隙已经让他失去太多本该有的家庭时光。

那个女孩儿刚刚怎么说?

他的儿子自由生长,不受拘束,像一团有生命力的火?

那就等这把火去自己燃烧吧。

孟松年在心里叹了口气,朝孟梵川摆摆手,“我待会和你妈还要去给外公拜年,你们的事回北城了再说。”

-

岑蓁回到楼下等孟梵川,心里却很乱,孟闻喏来问她话她也回得心不在焉,直到看到孟梵川下来,她马上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被他牵到手里,“走了。”

岑蓁措手不及,拎起包转身跟孟闻喏和庄佳仪道别,可话都没说完整就被拉上了车。

庄佳仪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怎么了?你哥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孟闻喏指楼上,“你老公估计棒打鸳鸯了。”

手才指出去,孟松年就从楼下走了下来,他已经换上西装准备去给庄泰拜年,庄佳仪拦下他问:“你说什么了,怎么两个人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对劲?”

孟松年其实很无辜,他确实没说什么,又或者他原本的确有很多想说,但岑

蓁好像完全知道他想问什么,一句话堵住了自己所有的问题。

孟松年半辈子都在与商海政界打交道,每日反复在各种恭维和仰承中,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说得现实一点,他早已习惯用高位者姿态去看待一切,包括掌控子女的人生,甚至是刚刚坐在面前的岑蓁。

他深谋远虑,惯于给予,却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还未开口已遭拒绝。

他倒是没想到,会有人将自己置在那样一个悬崖峭壁上,明知前面可能没有路,还要走下去的。

傻吗?

不尽然。

孟松年什么也没说,他平静地系着外套,只是坐上车关门那一刻忽而提醒庄佳仪,“等清淮从老丈人那边回来了问问,国宾馆的项目什么时候开业。”

庄佳仪皱眉,正要问丈夫莫名其妙地聊什么工作,但话到嘴边又好像倏地明白了他的用意,看着孟松年,“你难道想……”

-

早上出发来孟家吃早饭的时候,岑蓁还跟孟梵川闲聊吃完要去哪里玩,是去黄大仙求一支签,还是去赛马会看一场跑马。

总之绝不是现在这种——原路返回。

孟梵川路上没说话,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岑蓁被他牵在手里,好几l次开口想解释刚刚的事,碍于前排不认识的司机,还是忍了下来。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回酒店。

关上门,气压陡然间就低了好几l个度,岑蓁跟在孟梵川身后走进房间,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冷极了。

孟梵川先进的房间,进去后在窗边站了片刻,好几l次深呼吸压下起伏的情绪后,终于转过来看她。

“刚刚家里说的话,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岑蓁:“……”

他慢慢朝自己走近,目光垂着望过来,“你说你没想过跟我结婚。”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岑蓁之所以对孟松年说那样的话,只是想在当下获得一份成全,哪怕只是短暂的成全也可以。

她没有想过会被孟梵川听到。

现在是怎么都解释不清了,岑蓁主动抱住他哄,“你别生气好不好?”

可孟梵川不全然是生气。

在听到岑蓁那句话的时候,他更多的是一种无措的失控感,血液倒流,不敢相信。

他已经把岑蓁规划在自己的未来里,不能接受她竟然有某天要离开他的打算。

“所以。”孟梵川状似冷静地问,“你是准备哪天离开我?”

岑蓁愣愣地望着他,“我没有——”

话却被淹没在一个充满情绪的吻里。

那点装出来的冷静根本维持不住,孟梵川克制着生气,克制着失控,将人紧实地搂在怀里,在对方唇舌里找爱自己的证据。

岑蓁知道孟梵川因为那句话受伤,尽力迎合他的索取,可他的情绪太重,岑蓁几l乎被吻到嘴唇发麻,快要缺氧的时候,他骤然关上了所有的窗帘,同时抽掉她的衣服。

窗帘遮光效果太好,刚刚还敞亮的房间瞬间好像变成了夜晚,配合当下的气氛,更显得压抑阴暗。()

孟梵川所有意志在此刻沉沦,动作失控到没那么温柔,以至于岑蓁在他的上衣抓出一道道凌乱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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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叫我老公,是因为从没打算要跟我结婚对么。”他进得凶,声音压在耳边,很不甘。

岑蓁被带出呜咽哭腔,“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梵川目光沉沉地紧盯着岑蓁,“清清楚楚地告诉我。”

岑蓁眼里有泪要出来,抿了两下唇忍住,“你有婚约。”

“我退了。”

“我知道。”岑蓁颤着肩说,“可她说那是你爷爷定的,你父母一天没亲自退,那婚约一天都有效。”

岑蓁从小生长在普通家庭,根本不知道那些豪门都是怎样的规矩,什么婚约,什么联姻,对她来说是天方夜谭,更是沉默的枷锁。

孟梵川眼眸却一暗,“她是谁?”

问出口便敏锐反应过来,“你见过秦诗瑶?”

“她说我的喜欢只会让你众叛亲离。”岑蓁眼泪有些忍不住了,吸了吸鼻子,“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

孟梵川终于知道了她在自己和父母间过分谨慎的原因。

好一个众叛亲离,秦诗瑶用了最诛心的词,一刀刺在岑蓁的软肋处。

可岑蓁又怎会知道,她秦诗瑶不过也是试探,试探岑蓁如果是真心,必定不会舍得。

她是要她自己放弃。

孟梵川喉结上下滚动,这一刻不知道该心疼岑蓁还是自己,“所以你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我。”

“她说你大哥26岁结婚,你还可以玩两年。”

孟梵川好像明白了岑蓁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就只想过跟我在一起两年。”

“……”岑蓁沉默。

虽然不是那么确定的数字,可她的确想过,如果有一天孟梵川在众叛亲离和回去联姻中选择,她会放手。

岑蓁的沉默让孟梵川瞬间疯了。

他胸腔里火烧一样,重重地撞深,“所以呢,两年后你想怎么样?任由我和别人结婚?”

岑蓁骨头撞酥了般,咬唇忍着不说话。

却不想下一秒被孟梵川抱起来,背对着他坐在他身上。

他们在沙发上,不远处就是床边的穿衣镜。

“岑蓁,你看清楚我们在干什么。”孟梵川抬起岑蓁的头,“好好看看。”

镜子里的画面让岑蓁无法直视,她和他最私密的地方,此刻那样紧紧地衔在一起。

岑蓁想躲,孟梵川却不让,掌着她的脸看向镜子:“你要我两年后娶别的女人,和她结婚生子,和她每个晚上做我们现在做的事,而你可以若无其事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岑蓁,你告诉我你可以接受是吗?”孟梵川声线冷漠染着欲气,听到耳里却又酸涩。

“我会带她

()去滑雪(),会带她去看赛车?()_[()]?『来[]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会随时牵着她的手爱她,你都无所谓,是吗?”

岑蓁眼泪滑落,情绪接近崩溃,原来光是想刚刚孟梵川说的这些画面,她连呼吸都瞬间痛了起来。

“不是。”她哭着说出来,转身想去找孟梵川的拥抱,却被他翻转压到沙发上扑身吻住。

仿佛是惩罚,他同步吻得又狠又重,手臂因为用力而见到筋脉的凸出,“那你怎么敢——”

孟梵川不敢相信,岑蓁竟然只给他两年的时间。

他一次比一次的深,仿佛要弄坏她,在她身体里标满属于自己的印记,“你怎么能就这样单方面决定我们的以后?”

岑蓁几l乎快找不到呼吸,双腿渐软,但还是哭出鼻音地问:“那你的婚约要怎么办,秦小姐怎么——”

“除了你放弃。”孟梵川打断她的话,“岑蓁,除非最后是你放弃,否则不会有任何原因可以让我离开你。”

“……”

“或者你问问自己,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岑蓁愣住。

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看他们的问题,调转身份,如果现在被指定婚约的是岑蓁,如果她深爱着孟梵川,面对一份婚约和一个不爱的未婚夫,她要怎么办?

“如果是你。”孟梵川俯下身,胸膛紧贴着她的心脏,彼此的心跳几l乎共频,“你会放弃我吗?”

那个答案没有任何迟疑地从脑中出现。

岑蓁竟然一瞬间就清醒了。

她会惧怕众叛亲离吗?

……不会。

她会放弃孟梵川而后在某个合适的年龄去和别人结婚吗?

……也不会。

岑蓁眼泪还停在脸上,怔怔地看着孟梵川。

原来当局者迷,她陷在自己的困局里,从未站出来看一看,她真正恐惧的是什么。

不是谁的父母,不是谁的未婚妻,不是任何她以为的阻碍。

而是他。

失去他。

“别那么狠心。”孟梵川将岑蓁整个人都圈在怀里,顿了顿,亲吻她额头汗湿的发丝,说了同样的话,“岑蓁,我不能再失去你。”

沪城那次分开已经那么痛苦,到现在明明已经这样幸福地在一起,如果要孟梵川再失去一次,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认识过岑蓁。

他受不了。

孟梵川的唇就停在岑蓁眼前,他目光很深,岑蓁嗓间哽咽,轻轻仰头吻住他说:“对不起。”

——为那句没有想过结婚。

但孟梵川不知道,速度放缓了,“对不起什么?”

“以后不管谁,就算是你父母……”岑蓁不想说太矫情的话,抿抿唇总结:“我不会离开你。”

她微顿,又小声嘟哝,“除非你哪天变心了。”

孟梵川微怔,鼻息无奈溢出一声笑,却没回应岑蓁这后半句话。

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回应,或许有人会赌咒发誓,可誓

()言最好的验证办法是时间,时间才是最好的证明。

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该给女朋友一点信心。

“我外公我外婆,我爷爷我奶奶,都是恩爱几l十年,老了还要每天牵手出去散步的人。”

“我爸妈你见过了,我妈说往东,我爸绝不会往西半步,50多岁了每晚还在家里抱着跳舞。”

“还有我哥,北城跨个区都叫出差,每天找各种借口给我嫂子买礼物。”

孟梵川看着岑蓁:“所以,是不是可以对我们孟家的男人有点信心?”

岑蓁眼泪还挂在脸上,闭了闭嘴,“可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没对我做过。”

孟梵川:“……”

孟梵川有点无奈了,“那你想先从哪一件事开始做起?跳舞?散步?买礼物?”

岑蓁认真地想起了他的问题,却没注意男人微微俯首,灼热的气息落到胸前,“先把这件事做了再想。”

她的紧涩和湿软已经让他忍了太久。

后来做了多久岑蓁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她和孟梵川都好像获得了新生,是那种剥开内心最深的恐惧后彻底坦然的新生,他们尽兴欢愉,一次又一次,从白天到暮色降临。

到最后纠缠不止的,还是那句老公。

岑蓁觉得那人小气,餐厅的事记到现在,偏要她叫一声才肯罢休。

可岑蓁羞涩喊不出口,孟梵川也不逼她,软磨硬来弄出各种失去意志的花样,岑蓁到底是没抵抗住,意乱情迷时被哄着叫了几l声。

那一刻,孟梵川舒服了,也满足了。

等岑蓁累到熟睡过去的时候,孟梵川拿干净毛巾帮她整理好,也躺到她身边。

可他却一点都睡不着。

白天在书房听到的话仍心有余悸,孟梵川将岑蓁很轻地环到自己怀里,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认真看着,直到无意中牵住她的手。

目光落到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孟梵川心中微顿,忽然福至心灵,转身在床头撕下一张便签裁成长长的纸条。

沉睡中的女孩不会知道,身边的男人在此刻轻轻执起她的无名指,用纸条轻轻绕过一圈,记下了属于她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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