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2

的触须动了动,忽然向内侧的深处探去。

“……唔!”

过于诡异的感觉让阿舍尔瞪大了眼睛,眼睫战栗之时,原本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缓缓上移,仿佛在通过触摸来辨识。

“这是……”一直藏匿在阴影下的始初虫种终于开口了,“新的梦?”

什么?

阿舍尔不解。

落在脸侧的手指力道很轻,像是在碰触什么易碎品,从阿舍尔的脸颊到耳朵,又缓缓向上,描摹过他的眉眼,最终却又落在了跳动着脉搏的颈侧。

粗糙的指腹轻微下按,跃动着的心跳声“砰砰砰”地传达至旦尔塔的感官深处,让祂舒了口气。

旦尔塔喃喃道:“不一样的梦……这次会是什么?”

阿舍尔眨眼,希望对方能放开自己。

但很快,阿舍尔就发现现阶段的旦尔塔并不清醒——甚至可以说是单独活着自己的世界里。

缀在锁骨间的猩红吊坠变成了此刻唯一的光源,在黑暗里一闪一闪,暂时吸引了旦尔塔略显呆滞的注视。

祂愣愣看着自己曾经亲手掰下来的心脏碎块,怔然发呆。

哪怕始初虫种再强大,但接连一次又一次捏碎自己的心脏,仅靠另一块赠予虫母的心脏碎片来重复复活的旦尔塔,也会陷入身体所承受的极限。

在这里,祂不曾享有模拟器赠予的痛觉屏蔽,于是每一次心脏的碎裂,都是实打实的剧痛和折磨至极的愈合。

始初虫种的强大恢复力是虫神的恩赐,但在某些时候,这样的恢复能力也可以转变成旦尔塔自我折磨、赎罪的工具。

旦尔塔知道自己的恢复能力极佳,也同样自傲于这个特点,可以让祂更为深刻地一次次体验死亡的感觉。

那是祂曾经剥夺妈妈呼吸的惩罚。

就好比现在——

半人半怪形态下的始初虫种,胸膛之间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相互粘连的血肉,像是植物埋藏于地底深处的根系,彼此交错,半遮半掩着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

旦尔塔早就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从祂第一次亲手捏碎自己的心脏后,毫无停顿的重复性伤害,逐步令身体所能承受的折磨到达极限。

可哪怕身体机能拉响了警报,在面对伤害过虫母这一事实后,又轴又倔的怪物只会绷起一根筋,坚持通过自己的方式进行赎罪。

第一次死亡,是被自己体验过亲手捏碎心脏的剧痛。

第二次死亡,产生应激反应的心脏会在被握住的那一刻剧烈跳动,宛若挣扎。

第三次死亡,战栗的神经宣泄着抗拒,却又无法违背主人的意思,只能如囚鸟一般接受虐待。

第四次死亡,超负荷的身体发出报警,拉扯着怪物的神志四处溃散。

六百多年的等待和渴望同时变成复杂的情绪,积聚在旦尔塔的脑海里,再加上无数个重复着的,由祂亲手杀死虫母的噩梦里,强压堆积,总得逼疯一个。

由虫母穿过虫洞、跳出了时间限制的意外,令虫群们得以被延长寿命,这是恩赐也是惩罚——

前者让他们生命的长度得到延伸,完成了虫群超过80%的重建,更有机会能再一次寻到虫母的踪迹。

后者则让他们苦苦忍耐时间上的分别,其中最甚则是频频遭遇噩梦席卷的旦尔塔。

愧疚,痛苦,自我憎恨。

这些都是变成了紧绷在旦尔塔大脑里的弦。

……直到第五次自残的时候,那股紧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数次被剖开的胸膛间,血肉稀薄到难以黏连,碎裂又愈合的心脏上到处都是伤痕,近乎在奄奄一息的跳动里勉强喘息,连带着旦尔塔的神志意识,也被劈碎扔到了无人可知的深渊里……

谁能靠近一只藏在垃圾桶后面遍体鳞伤的野犬?

它疯狂又偏执,会对着所有过路的陌生人狂吠,同样也拒绝来自他们的任何善意和关心。

对自己并不期待的示好,野犬不屑一顾;对它可望而不可即的主人,野犬卑微胆怯。

在这只野犬的心里,它会且只会接受来自主人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是甜是痛,它甘之如饴。

而这世界上,唯一能靠近它的,也只有曾经抛弃过野犬的主人。

哪怕它又疯又危险,也不会冲着主人亮出犬牙。

于是,伴随锁骨前吊坠的闪烁,阿舍尔借着弱光,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只见那颗缀在怪物体内的心脏伤痕累累,愈合了一半的脏器被猩红的丝缕悬挂在空洞的胸腔里,层层叠叠的裂纹密其上,狰狞可怖。

但凡换一个物种,尸体都该凉了。

难以置信的惊讶被勒在唇舌间的触须赌了回去,阿舍尔磨着牙尖,尝试撕咬那抹卷曲在自己舌苔之上的异物。

原本怔然迟钝的旦尔塔“倏”地回神,连接意识感官的触须在那狭窄又温暖的空间轻轻一动,便叫祂听到了一声隐秘的呜咽。

……是妈妈的声音,这一次的梦境,触感好真实。

旦尔塔歪头,猩红的竖瞳尝试聚焦视线,但蒙在上面的那一层血雾却阻碍了祂窥视梦境的机会。

心头闪过渴望,旦尔塔摸索着抓住了虫母的手腕,然后缓缓往自己的胸膛处送。

阿舍尔:?

青年的手臂落在怪物手里,就像是一截可以被随意操控的人偶臂,半握着的手指被旦尔塔一根一根捋开,最终落在了那片血肉稀薄的胸前。

同样的动作,在从前,阿舍尔掌下的触感是饱满有力、跃动着生命力量的胸肌,放松的时候能戳进去,屏息的时候硬且有力,热腾腾的满是安全感。

但现在,他的手穿过了黏连的血丝,湿哒哒的触感包裹于指缝,最终在旦尔塔的操控下,握住了那颗可怜巴巴的心脏。

“呜呜呜!!”

阿舍尔咬着口腔里的触须想要说什么,可控制着眼前一切的始初虫种却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后颈,将人按到自己身前。

非常非常近的距离里,阿舍尔听到了旦尔塔的呢喃:

“梦里的妈妈,太温柔了。”

“您还是不够狠。”

“怎么能那么心软呢?”

“当初扎在我脖子里的注射器,里面应该换成毒药才对。”

“不过就算有毒,我可能都死不彻底……太难杀了,会让妈妈很辛苦。”

“那正好,正好可以一直给妈妈玩……怎么玩都死不了,很耐玩的。”

“用刀,用鞭子,用绳子,用药,或者是用手,都可以的。”

“妈妈,您喜欢哪一个?”

“求您……选一个吧。”

这一刻,阿舍尔在始初虫种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具现化的卑微和疯狂。

矛盾中透着丝丝缕缕的瘆人。

大多数情况下,旦尔塔不是虫群子嗣里最沉默

完美虫母模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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